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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喜歡畫圖,因為那會讓他忘了自己的孤單,沒有父母那些家庭的牽絆,他雖然窮但是他依然用自己的力量讓自己維持溫飽。

直到他學校帶著他們去奧斯公爵的古堡,他看著公爵的畫像被那雙藍色如海的雙眼攫住,時間像是逆轉了一樣他好像看見了當年奧斯公爵一家的繁盛,陽光普照的灑滿綠草如茵的院子,只穿著輕便的白襯衫捲起袖子金色的長髮扎著馬尾與飼養多年的獵犬奔跑玩耍,那個笑容與現在冷靜卻又溫文儒雅的微笑不同,耀眼的讓葛雷移不開目光,那時的笑聲健壯有力的好像公爵本人就在他眼前。

直到他被後方的同學推醒,才回過神來那張畫像依舊穿著正式禮服不溫不火的笑著,剛才那些畫面就只是他的幻覺、只是想像而已。

依循著參觀路線走著,葛雷默默的跟著隊伍,但是每看見奧斯公爵的畫像他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停下,可惜後方的同學不允許他如此漫無紀律,葛雷輕嘆雖然他明白貝克班長只是在完成他分內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便無法好好釐清自己這樣一直魔怔的原因,而且他心裡並不抗拒甚至想要多親近一點自己的幻想!

葛雷神情恍惚的直到坐上校車離開才回過神,而後的每一次週末他都會花上幾微姆前往古堡,他會在別人不常參觀的地點停下拿著畫筆畫出他幻想出的場景。

與葛雷親近點的人都開始發現葛雷有些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多少還會和他們多說上幾句話,而是一休息便開始拿起素描本開始作畫,而且都是同一個主角,那簡直就像是陷入熱戀的少女一樣瘋狂。

「嘿!我們的美術特優生又在畫什麼了啊?又是這個男人?喔!這真是我的老天啊!你饑渴到只能畫男人來排解寂寞了嗎?」馬丁挑起眉頭,輕蔑的看著葛雷眉宇間與語氣帶著貴族的自信,手指像拿著髒東西一樣兩指捏著畫本搖晃,勾起嘴角笑著葛雷的雙手與雙眼隨著他的動作移動,想要搶回卻又因為身高無法奪回。

「馬丁!這與你無關!將畫本還我!」葛雷衝上前手成爪狀想要搶回,但是馬丁的隨從已經上前將葛雷拉住。

「喔!低賤的特優生想要伸手傷害貴族嗎?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我們家給的錢你根本就不用想來這裡上學!低賤的雜種!」馬丁伸手將畫本一張一張撕開,紙片一片片的撒下,神情高傲與滿足的看著坐在地上的葛雷。

葛雷趴伏在地上撿起紙片想要將圖片接起來卻又無法成功的顫抖著雙手,眼淚蓄積在眼眶裡,他知道他不能哭不然會被這一直看不慣他這個從貴族降格成平民的馬丁更加輕視,他雙眼發紅的抬頭瞪著馬丁,將他手中的畫本殘骸搶走逃出校外。

不知跑了多久看著蔚藍的天空,葛雷茫然的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看著熟悉的巴士駛來沒有多想的付錢上車,看著宏偉的古堡葛雷有種找到家的安心,熟門熟路的找著少有人煙的小路走進花園裡,坐在石頭堆砌成的平台上抱緊了自己的雙腿,將臉埋在膝蓋間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落下,葛雷想著只要這樣哭完就好了,只要哭完他就有精力再去應付那個曾經的朋友的冷嘲熱諷。

也許是哭累了葛雷感到疲憊的睡了過去,當他因為冷風醒來看著手錶才發現已經過了閉館時間,他感到有些訝異,怎麼會沒有人發現他在這裡,畢竟這裡雖然少有人煙,但仍然會派人巡邏確認遊客是否全數離場。

試著爬起來卻發現因為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動作雙腿發麻的根本起不來,鬆開了雙腿攤平在地上感覺那像是被小蟲子攀爬的微痛,葛雷皺著眉頭今天晚上的車次自己是趕不上了,如果被宿舍長知道了定會狠狠訓斥自己,而住宿還有食物那會將他這好不容易存起來的車費都花光,也許兩個月都別想在過來了……

曾經他也是貴族,和所有貴族一樣只要接受良好的教育還有禮儀發展一點點的個人興趣,就算畫家這條路他無法成功也不用擔心無法溫飽,只要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好生活,等到家族需要聯姻時娶個有幫助匹配的女性就行。

但是父母在前往東方國家貿易失利,原本的貨船中參雜了鴉片、武器,一瞬間所有壞事接踵而來,送出金錢、珠寶尋求他人的協助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就這樣溫道爾家族崩滅,威嚴的父親受不了打擊自殺,美麗的母親雖然堅持了一陣卻熬不過平民的清苦,將所有的錢財捲走不知道與哪個小商人跑了。

自己被送到了孤兒院,然後……便……這樣了。

「喂!是誰在那裡?」樹叢被撥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音,聲音的主人聲音沉穩帶了一點威嚴的傳來。

葛雷吃驚的想要回話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自己在這裡,只好張嘴卻呆愣的直盯著樹叢。

來人有著金色微捲的長髮,水藍色的雙眼像是能包容一切的天空,葛雷直勾勾的盯著他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所見的,也許又是夢?或是自己又陷入了幻想中了吧?但是雙腳還有不斷傳來的痲癢感存在,不會是自己真的瘋了吧?

出現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葛雷一直不斷繪畫出來的奧斯公爵!

「你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我的衛兵都沒有發現你的蹤跡!你最好不要隱瞞!不然我以奧斯之名一定會將你送進地牢裡!」奧斯公爵抽出佩劍抵在葛雷脖子上,看著眼前穿著品味不怎麼樣的入侵者感到憤怒與一絲好奇。

「我……我……你、你是……真、真的?不,我、我一定是在作夢……老天……」葛雷驚訝盯著對方語無倫次的想要搞清楚現狀,但是腦袋裡什麼也裡不清的什麼也抓不住。

奧斯看著眼前的人收回了佩劍,已經確認眼前的少年並不具備攻擊性,雖然這仍然無法為他脫去闖入公爵宅邸的嫌疑,但是至少他沒有耐心在這轉涼的戶外陪這個少年。

「跟我來。」轉過身向前要少年跟上,但是遲遲沒聽見腳步聲讓他不耐煩的回過身探看,少年像小鹿一樣的抖著雙腿站起來,剛要跨出一步就停頓一下。

奧斯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說「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遊戲!」

「哇!啊啊!」

葛雷慘叫著身體重心不穩的往奧斯公爵身上撲去,撞到意外厚實的胸膛葛雷疼的鼻尖通紅,小心翼翼的看著公爵大人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腳麻了,只要一下子,就、就可以習慣,會走的!」

奧斯挑眉看著懷中的少年,投懷送抱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騷擾過,不過以往都是貴族的女性,優雅又柔軟帶著淡香,和眼前明明全身發軟但是又拼命想要離開而僵硬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但是莫名的讓他有一種好感,大概是因為對方沒有計算自己心思吧!沒多想直接伸手將少年直接抱入懷中,大步的邁向自己的寢宮。

「請、請放開我!我、我可以自己走的!」葛雷感到害羞的臉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男人公主抱,而且還有一堆僕人瞧見!這樣要他以後用什麼臉面對啊?

「你走得太慢了,這樣子也省得我還要注意你會不會突然攻擊過來。」奧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周圍的僕人也都像沒聽見一般的低垂著頭在一步之遠慢慢跟著。

葛雷聽著覺得有幾分道理,如果自己的話老早就叫侍衛先將人抓走,而不會像他這樣至少還是主子直接抓也沒有先嚴刑拷打一番,所以自己其實已經很幸運了吧?

可、可是自己只是在古堡睡了一覺,怎、怎麼會他們就都活起來了?還是像故事裡一樣靈魂還有得到安息而重複生前的活動?可、可是奧斯公爵的事蹟裡面沒有提到他有什麼遺憾啊!反而是幸福美滿的讓所有人都說是最模範的貴族……至少當年母親說的時候一臉嚮往,而父親也很溫柔的和母親說過要讓母親像公爵夫人一樣幸福……

奧斯走進寢宮正要將少年放下,卻發現少年一臉落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讓侍從待在兩側待命,就著公主抱的姿勢坐在沙發上,扳正少年的臉讓他與自己對望,看著少年回過神一臉驚恐的又想要脫離自己,奧斯就覺得有趣,也許可以陪這小傢伙多玩一會。

「大、大人……請、請放開我……」

「小傢伙,先說你叫什麼名字還有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花園?」

「我是葛雷……葛雷‧溫道爾……我、我知道我跑進花園,但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真的!只是稍微睡了一下就、就到這裡了……」

「溫道爾家族的啊……不過連自己怎麼來都不知道你是想要欺騙誰呢?」

看著突然靠近的俊臉葛雷臉紅的想要退開卻被對方牽制住,只能眼神不斷的飄忽直到看著對方的雙眼才沒有再懼怕。

「我……說了您應該也不會相信……我來自……我──」

每當葛雷要說出未來便自動的發不出聲音,換了各種詞句卻一個也沒有成功,奧斯驚訝的看著葛雷憋紅的臉委屈的雙眼蓄積著淚水看著自己,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打到而頓了一下。

「威廉,去幫我把最近的客房整理好,讓溫道爾先生小住一段時間。」

「是!大人。」

「大人您、您讓我住下?」

「直到我找到你出現的原因,我想你最好留下來,而且不要想耍什麼小把戲。」

「喔!大人您對我真是太好了!」葛雷想都沒想的抱住對方表示感激,親密的像是家人間的舉動是在他父母出事情前的習慣,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以前天真的時候那樣向人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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